天主圣母

 

“天主圣母玛利亚”:可能我们还没有足够思考《圣母经》中的事实，我们不说“耶稣之母”，而说“天主之母”。记忆回到公元431年著名的厄弗所大公会议:两百位主教站在群众跟前用希腊语的“Theotokos”宣告玛利亚是“天主之母”。想象天主的样子很美，他们一直教导我们想象天主是一位有白胡子的老爷爷，也是在母亲怀里的一个孩子。

 

那些群众知道他们所说的一切。他们不仅仅是在呼喊，而是依据传统，他们手持棍棒。如果主教们不宣布圣母为“天主之母”，就会预料到的后果，便是当头一棒。

 

说“耶稣之母”和说“天主之母”之间，是有天壤之别的。

 

人们知晓真理。玛利亚是真正的天主之母。天主使自己屈尊更微小了。这才可能理解圣保禄在《致斐理伯人书》中谈及的天主之子，“虽具有天主的形体，并没有以自己与天主同等，为应当把持不舍的，却使自己空虚，取了奴仆的形体，与人相似，形状也一见如人；他贬抑自己，听命至死，且死在十字架上。”（斐2:6-8）天主承担了我们所有的罪。圣保禄反省的是:天主变成了罪。他不犯罪，却为了我们使自己成为罪犯；玛利亚是圣者的母亲，也是我们众罪人的母亲。

 

在母亲和儿子之间有一种难以置信的共生关系:在白冷（伯利恒）和埃及，以及在耶路撒冷，我们一直都能发现母亲与儿子在一起。我很喜欢圣路易斯-玛利亚（Louis-Marie Grignion de Montfort）说的:“区分阳光和太阳比分别玛利亚和耶稣更容易。”或许玛利亚在她的信德中，也经验到了一个黑夜，尤其是在那三十年的隐秘生活中:他们对她说:“他将是伟大的，成为天主的儿子！”，并且她看到耶稣在做其他孩子正在做的事情，然后修理椅子、桌子、窗户等等。对玛利亚来说，信德必然是一场战斗。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思虑多少，也不清楚她心中有多少费解，她在思量:“虽然他是我的儿子，但是他也是我的天主。”

 

   这就是玛利亚的令人惊讶之处。然后就是最后的战斗，因为在十字架上不仅有耶稣的痛苦折磨，还有玛利亚的战斗。让我们看一下方济会会士雅各包乃（Jacopone da Tobi 1230-1306）的拉丁诗歌:圣母哀歌（Stabat Mater）。圣母哀歌已经吸引了很多作曲家，它之所以吸引他们，是因为这是一个奥秘:在十字架脚下，玛利亚的奥秘。在此种挣扎中，玛利亚也挣扎:如同前一晚，耶稣在革责玛尼山园接受天父旨意时的挣扎一样。

 

玛利亚会忧虑不安吗？

 

当然，她也会忧虑不安。人在信赖神圣时，不会免于忧虑不安。

 

尽管在《圣母经》中没有提及若瑟，但是在玛利亚的生命中有个困难，也必然与若瑟这个人物有密切的关系。在我经常重复诵念的短诵中有个形象:“圣玛利亚，若瑟的配偶。”圣女大德兰的第一所隐修院就是奉献给圣若瑟的。最美的传奇就是您——教宗方济各，一直在告诉世界的是沉睡的大圣若瑟。那么，在玛利亚的生命中，若瑟又是谁呢？

 

他是丈夫。当然，玛利亚从来没有对若瑟说:“我是天主的母亲，你是天主的雇工。”相反，她说:“你是我的丈夫，虽然我是一位童贞女（若瑟也是如此），但你是我的丈夫。”她服从自己的丈夫，如同她的那个时代文化中一样。她为若瑟准备一日三餐，与他聊天，并一起谈论儿子；当孩子十二岁留在耶路撒冷的时候，他们彼此分担由此而来的痛苦:丈夫和妻子的痛苦，以及作为父母的痛苦。在童贞的事情上，也成为了常态。她倾听若瑟，然后由若瑟做出重大决定，为那个时代是很正常的。若瑟在梦中从天主那里接受启示的讯息。她是充满恩宠者，而若瑟是义人，严守天主话语的人。多么美好的一对啊！

 

还有一个向若瑟的报喜:天使在梦中显现给他，鼓励他不要害怕，因为救恩史也有适合他的一个角色。

 

是的，天使向若瑟报喜。不过，我们也不要忘了若瑟想要悄悄休掉玛利亚的微妙之处，为的是避免伤害到她。他为自己的离开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甚至想到人们可能会说:“但，他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他抛弃了一个怀孕的少女。”他要把责任归咎于自己，因为他是“义人”，正义之人。天使向他宣告了实情，然后他服从了。

 

教宗方济各，您每次要去旅行的时候，都会做的一件事让我印象深刻:您会去罗马圣母大殿（the Basilica of Saint Mary Major），在“罗马人民救援之母”圣像（ the image of Mary Salus populi romani）和“罗马人民的救星”圣像前献花。这就像一个孩子投奔妈妈的行为。当你的眼光与圣母的凝视相遇时，我被感动了:一位教宗在玛利亚的眼中究竟看到了什么呢？

译者:传说圣路加还自创了一个圣母肖像画派，名为Salus Populi Romani，意为罗马人民救援之母。如下图:圣母穿着蓝色的斗篷，肩部和头巾上闪耀着星光。小婴儿耶稣右手降福众人，左手抱书，而圣母的右手自然垂落在婴儿的膝上。此图据说也出自圣路加的手笔，只不过已历经近年的修复，目前保存在罗马圣母大殿。

 

有关圣母大殿的故事，就说来话长了。在成为教宗之前，我通常是来罗马参加主教会议，或教会法庭的会议，因为我是其中一员。我就会去自己认识的教堂:圣伯多禄大殿、耶稣圣名大教堂、圣依纳爵大教堂、圣母大殿。我通常会去圣母大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们的圣母玛利亚一直吸引我。当我看着玛利亚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呢？我回顾一下与墨西哥的瓜达卢佩圣母的一点体验:看着我们的圣母，实在是令人惊奇不已；但让圣母看着我们，让她看着我们并向她倾诉一切，意识到她在注视着我们，则更加美妙绝伦。有一位阿根廷诗人阿梅里奥·路易斯·卡洛里，他是一位圣洁的司铎和诗人，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因着让圣母注视他，他感到自己如同一个罪人，于是向诗歌寻求帮助。他说自己将会改变方式，但最后是像这样的:“圣母，尽管今晚我的承诺是真诚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别忘了把钥匙放在外面。”那时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有位母亲，当她出去时，如果街角没有军官和警察，就把钥匙留在院子里的一块石头下面。“看看我，尽管我是个罪人，但是总是把钥匙放在我触手可及之处。”这首诗一直对我很有益处，我也要重复一遍:“总是把钥匙放在我触手可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