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以信德的眼光看

信德、望德和爱德

对祈祷者在黑夜里最大的危险将来自于「超性的忧虑」如神视、启示和声音(因为这些看起来与信仰和天主密切相关)，十字若望也为此费了不少笔墨。...十字若望的教导非常简单：不要去寻求任何一个！没有一个对圣化是必须的，对它们的全神贯注非常容易使祈祷者走出默观的黑夜。它们是否是真实的(如：是否来自于天主)？在一些时候，或许是。但是不要对它们留意，也不要浪费你的时间去确定哪一个是真实的。如果它们真正地来自于天主，它们会在经验间结出善果。关注它们，研究它们的意义，寻求去捕获或延长这些经验是有害无益适得其反，因为魔鬼会乘虚而入，助长空虚的感受和好奇的思想，并且在上主寻求去空虚它们而只留下祂自己的转化黑夜之际时，占据我们的思想。

当上主将你置放于《不知之云》里时，正如《不知之云》的作者在十字若望生活的前两世纪所表达的，让自己做一片天空中「遗忘的云」放开所有推动你感觉的技巧，以及那些在你祈祷生活初期曾帮助你的方法和练习。当天主藉着信望爱的默观充盈你所有的官能时，过去曾经的帮助现在成了障碍。

 

 

入门后祈祷（七十六）

我们已经讨论了十字若望在《攀登》第二书第二章末所提出的两个问题：信德如何是心神的黑夜，以及在我们内反对这个黑夜的因素。十字若望的第三个主题是「一个人如何主动地准备进入黑夜？」具体而言即是，我如何放手让天主来？当天主使其成为黑夜，我如何使夜更深？十字若望在第二书的其余部分(十至三十二章)和第三书回答了这个问题。对十字若望来说，「心神」(与感性面对照)回应了灵魂的内在官能：理智、记忆及意志。在枯井转化的过程中，每一个官能都必须进入黑夜。这种黑暗和空虚藉由三个神学德行而实现。「信德导致在理智内理解的空虚，望德空虚了在记忆里所拥有的一切，爱德使所有不属于天主的情感空无」(第二书，第六章，第二节)。每一个来自天主的德行或礼物，当我们在黑夜中领受它的纯粹时，它便以其光明充满了自然的官能，并驱除了它的行动。在同一章中，十字若望说到:「如果(信德的目标)是明显的，则不会有所谓的信德。虽然信德为理智带来确信，但它并不产生爱德，只产生黑夜。」 有一种黑暗模糊的确信让我们深信是天主，是祂爱的临在，但对天主真正是谁和祂在做什么却没有任何清楚特别的感觉。

同样，「望德指的是未拥有的对象。如果是已拥有的，就不必再怀抱希望......如此一来，这一德行也是空虚的原因，因为它涉及的是未曾拥有的东西而非已拥有的对象。」它建基于我们对天主的经验之上(第三节)。「爱德也造成了在意志里所有一切事物的空虚，因为它要求我们爱天主在万有之上。为了完全植根于天主内，人应当从对其他事物的情感牵挂和依恋中撤回」(第四节)。当然我们必须常常记得，这种空虚完全取决于天主的工作，而不属于我们。这并非缺乏人情味，虽然对一个尚未被基督的爱所吸引的人看起来却是如此。让我们回到关于人的爱情的类比上，一些沉醉爱河的男女并未想过要马上离开家人或朋友，与自己心爱的人一起过着甜蜜生活。天主转化的爱无疑也是与众不同的、超性的、远远超越于我们本性的想象和能力。我们所使用的人的爱情的类比在此似乎显得毫无说服力。只有天主才能够翱翔于受造物和创造者无穷的差距之间，借用奥斯定的意象，只有上主，才能够伸展我们的心灵(理念和意志)并使它们包容天主的无限。我们只能自由地与天主创新的爱合作。

正如我们上面提及的，这种合作即是十字若望所指的主动的黑夜。在第二书中他谈到我们如何藉着在祈祷里空虚自己对天主以外所有事物的理解，而能与信德的黑夜合作。第十章是关于理智所有「挂虑」的一个目录：自然的和超性的、内在与外在的、肉体和精神的。因为对祈祷者在黑夜里最大的危险将来自于「超性的忧虑」如神视、启示和声音(因为这些看起来与信仰和天主密切相关)，十字若望也为此费了不少笔墨(第十六至三十二章)。他分析得非常清晰、细致入微，对那些在辅导有此相同状态的避静者的神师也非常有帮助。但是十字若望的教导非常简单：不要去寻求任何一个！没有一个对圣化是必须的，对它们的全神贯注非常容易使祈祷者走出默观的黑夜。它们是否是真实的(如：是否来自于天主)？在一些时候，或许是。但是不要对它们留意，也不要浪费你的时间去确定哪一个是真实的。如果它们真正地来自于天主，它们会在经验间结出善果。关注它们，研究它们的意义，寻求去捕获或延长这些经验是有害无益适得其反，因为魔鬼会乘虚而入，助长空虚的感受和好奇的思想，并且在上主寻求去空虚它们而只留下祂自己的转化黑夜之际时，占据我们的思想。

在《攀登》第三书，十字若望同样对记忆不同的挂虑，和意志不同的感觉(喜乐，希望，伤心，恐惧)作了类似的细致分析(第一至十五章)。然而，他从未完成对意志的讨论：第四十五章在中间部分突然停止。十字若望为何未能完成《攀登》，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失去的并不严重，因为我们可以藉由我们自己来完成！对望德和爱德的指导原则与信德同出一辙：不要依恋于你的记忆或感觉。比如，不要让自己受制于祈祷的环境(第三十八章)或作个人的特别敬礼(四十三章)。当上主将你置放于《不知之云》里时，正如《不知之云》的作者在十字若望生活的前两世纪所表达的，让自己做一片天空中「遗忘的云」放开所有推动你感觉的技巧，以及那些在你祈祷生活初期曾帮助你的方法和练习。当天主藉着信望爱的默观充盈你所有的官能时，过去曾经的帮助现在成了障碍。

在第三书之始，论及记忆时，十字若望提到了来自于不空虚记忆的三种伤害，以及空虚而来的三种益处。因为它们是十字若望论述的典型，让我们对此作一简单浏览。首先，如果我们在黑夜里执守记忆，则会有一「来自于世界」的伤害，我们由此会受到许多分心和阻碍，比如，虚荣(由于我们所记得的经验而认为我们已经圣化)。另外一种伤害「来自于魔鬼」，它只能透过我们自然的官能工作，所以若我们把自己的记忆保持在「黑夜和晦暗里」则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影响。最后一种是十字若望所说的「个人的伤害」：所有这些记忆会阻碍并使我们丧失神圣合一，因为「眼所未见的，心未向往之。」

反过来说，「遗忘」的好处(与上文提及的三种伤害相同)是宁静、安详与平安。忧虑在默观的黑夜里其实一点帮助也没有；可免于魔鬼的诱惑，因为牠只能藉着感官工作而对黑夜没有「可乘之机」；最后是被圣神自由推动的随遇而安。我愈少游泳，则愈能在上主波澜壮阔的海洋中漂浮。

 

 

未完

 

节选自《从枯井中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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